2018年是越南经济取得许多重大成功的一年。国内生产总值(GDP)达5500万亿越盾(约合2382亿美元),同比增长7.08%,创2008年以来的最高增长水平,越南成为东南亚和世界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
越南宏观经济保持稳定且呈上升趋势,通胀和CPI均得到控制,制造业成为经济“增长的最强劲推动力”,增长率达12.98%,经济对采矿业和信贷的依赖程度降低。越南在出口中创下新记录,出口总额和农业出口额均达历史最高水平,从农产品到高科技行业等领域成为“世界工厂”之一。私营部门投资比例达总投资的43.3%,其中外国直接投资达191亿美元,这表明越南共产党关于发展私营经济部门的决议实施取得成功,许多分析人士积极评价越南是亚太地区最具吸引力的投资目的地之一。
但是,越南经济仍存在劳动生产率低、对外部影响的抵御能力弱、增长模式转变进度缓慢、几大经济部门结构重组放缓、配套工业不发达以及行政程序繁琐等“经济局限性”,应采取适当补救措施。
一、近期越南多个重要日期
2019年1月与2月,恰逢越南多个重要日期,包括1月18日的越中建交69周年纪念日、2月3日的越南共产党成立89周年纪念日。此外,2月27日至2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计划在越南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举行第二次峰会。越南对美朝领导人第二次会晤表示欢迎,认为这是在世界舞台上宣传自己的一次机会。
二、2019年越南政府工作重心与发展规划
2018年12月28日,越南第十四届国会有关2019年经济社会发展任务的决议落实会议上,越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阮富仲明确指出2019年优先实施的经济、文化社会、国防安全、党建工作四大核心任务。其中,经济方面,越南将进一步巩固宏观经济基础,抑制通胀,维持增长势头,进一步改善营商环境等。
2019年新年,越南总理阮春福提出2019年党和政府关注的六个优先领域:1、注重经济发展,巩固宏观经济,实施严格的财政政策,并使财政赤字率低于GDP的3.6%,继续推进公共投资、国有企业以及信贷机构重整改组,促进加工、制造业、高科技农业、信息技术、旅游业和城市发展等产业发展,采取有力措施提高国家营商环境、竞争力、投资者保护和跨境贸易等排名;2、文化和社会发展与经济发展同步,所有中央部门和地方政府应在党中央关于改革薪资、社会保险和医疗项目的决议实施之前做好准备;3、加强资源和环境管理,并采取措施应对气候变化和自然灾害,修订土地法,对违反土地管理和采掘活动规定的行为进行更严格的控制和更严厉的惩罚,呼吁采取“全面解决方案”来处理农村地区、高密度的居住区和三角洲地区的垃圾,加快实施预防和减轻自然灾害后果和应对气候变化的项目,特别是针对湄公河三角洲、中部沿海地区、西原地区和西北地区;4、加强电子政务建设和行政改革,更严格执行反腐败法,创造无腐败的环境,促进无现金交易,增加公共行政和干部选拔的透明度;5、继续巩固国家安全和秩序,通过积极措施来遏制“敌对势力”,确保国防和安全,以获取国家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公安机关将重点关注打击如贩毒、盗窃团伙,高科技犯罪活动和放高利贷等有组织犯罪;6、加强公众媒体宣传工作,以创造“社会共识”,滥用信息自由和言论自由,损害国家利益和公民利益的人将受到惩罚。
2019年1月23日晚,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在瑞士世界经济论坛就“第4次工业革命:促进活跃与创新”主题与全球一流集团领导人进行对话,并呼吁投资者“到越南并创造4.0产品”。
三、国内经济发展与投资
2018年12月27日,越南计划投资部统计总局宣布,2018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达7.08%,创11年来新高,增长率超越6.7%既定目标。全年现价GDP规模5530多万亿越盾(约2390亿美元),人均GDP为5850万越盾(约合2587美元)。国民经济结构中,第一产业增长3.76%,对GDP贡献率8.7%;第二产业增长8.85%,对GDP贡献率49%;第三产业增长7.03%,对GDP贡献率43%。全年平均消费者物价指数同比上升3.54%,控制在国会预期的4%以内。
据越南计划与投资部外国投资局的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越南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达354.6亿美元,相当于2017年同期的98.8%,实际到位资金达191亿美元,同比增长9.1%。越南引进外国直接投资30年来,外资企业正成为国家经济的重要部分,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为25%,给800-900万人创造就业机会。此外,继外国银行在越南成功开展经营活动后,许多外国投资商对金融银行领域投资的趋势不断增加。
2019年1月,越南总理阮春福批准将重组河内证交中心和胡志明证交中心、建立越南证券交易所的计划,以确保证券市场的高效和透明运作。越南证券交易所将负责制定运营计划和战略,发布有关股票上市和交易的规定,并监督两个子交易所的运作。从2019年至2020年,河内和胡志明交易中心将继续照常运营,同时建立越南证券交易所;从2020年到2023年,在上述两子交易中心上线运作市场信息系统,2023年后完成越南证券交易所私有化。
法律合规方面,2019年1月1日起,越南10部法律正式生效,包括:《网络安全法》、《举报法》、《规划法》、《规划工作有关的11部法律部分条款修改补充法》、《规划工作有关的37部法律部分条款修改补充法》、《国防法》、《林业法》、《水产法》、《地图测绘法》和《体育法》等。外商在越南投资建立独资、合资和合作经营企业、建立贸易公司和分销机构等均有明确的法律规定。
四、中越经贸合作与投资机遇
1、加入CPTPP
2018年12月30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展协定》(CPTPP)正式生效,将创造覆盖5亿人,GDP总和超过13.5万亿美元,占全球GDP13%的庞大市场;将逐步取消98%的农业和工业产品关税,放宽对投资的相关限制,进一步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包括越南在内的CPTPP11个成员国希望该协定可以有效应对贸易保护主义。越方认为,CPTPP是具有全面、平衡、高标准的承诺,将有助于加强成员经济体之间的互利联系,促进亚太地区的贸易、投资和经济增长。据越南计划投资部国家社会经济信息和预测中心估计,到2035年,CPTPP将增加越南GDP增加17亿美元,增加出口40多亿美元,分别增长1.32%和4.04%。该协议将为越南贸易开辟新机遇,为推进国内经济体制改革和改善商业环境创造更多动力。越南加入CPTPP确认了越南在东南亚、亚太地区以及全球的作用及地缘政治地位,对越南利用外部资源和整合国内优势,有效服务国内建设、国防及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2、中越经贸关系
近年来,越南出口增长迅速,对中国的贸易逆差逐步缩小,从2016年的280亿美元下降至2017年的227.65亿美元。据统计,截至2018年11月,越南与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达972.5亿美元,同比增长16%。当前越中贸易关系持续稳步发展,过去5年来双边贸易总额年均增长20%。据越南海关总局数据显示,2018年越南对中国的商品出口额约达412.68亿美元,同比增长58.64亿美元,增幅为16.6%。与此同时,越南从中国的商品进口额约达654.38亿美元,同比增长68.46亿美元,增幅为11.7%。
3、中国对越投资
中国对越南的投资在过去十年一直在持续增长,由2007年的5.725亿美元增长到现在的21.7亿美元。除投资规模不断扩大外,投资模式也越来越多样,投资领域也越来越广。平均每个项目的投资额由150万美元增长到500万美元。截至2018年7月20日,中国在越南有1977个投资项目,累计投资127亿美元,在项目数量方面排名第7,在越外资直接投资排名第7。2017年,中国投资者在越南投资了284个新项目,超过14亿美元。包括新注册和增资在内,中国已在越南投资21亿美元。
4、在越南投资的机遇
中国在越南的投资有利条件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是新的自由贸易政策。更加以下六个宽松的贸易政策,加强了越南经济与全球经济的融合性;二是经济快速增长。越南是世界上经济最具活力的国家之一,2016年-2018年,越南的GDP增长率保持在6%-7%;三是低成本。越南是亚洲劳动力成本最低的国家之一;四是稳定的政策,越南有稳定的社会和政治环境。政府承诺为外国投资者提供公平的、有吸引力的商业环境;五是年轻、精通数字技术并在不断壮大的员工队伍。越南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员工。并且,越南正处在黄金人口结构期,25岁以下的人占人口的40%。智能手机的使用率也高达26%;六是基础设施的发展。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为投资创造了机会。2016,越南的建筑产值增长了10%。
同时,中国和越南的经济发展方式、文化背景相似。地理上,中国和越南之间的交通非常便利。越南居民的消费习惯也和中国类似。同时,越南也在学习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包括经济政策与政策的规划。这些都能帮助中国企业快速打开并渗入到越南市场。
中国在越南的潜在投资领域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现代化农业和食品,主要原因:(1)农产品占越南出口额的20%,越南的农业有巨大的现代化潜力;(2)农业是劳动力密集性产业,而越南的劳动力成本非常低;(3)低税率:生厂、制造农产品的税率只有15%(其它行业的税率一般为20%)。因此,中国的农产品企业可以考虑在越南进行投资,生产。
商业生产外包,主要原因:(1)信息与通讯技术在越南的快速发展;(2)在越南,每年大概有4万IT毕业生进入职场;(3)越南政府正在鼓励居民更多的使用英语。可投资地点:岘港(岘港高科技产业园)、河内(河内IT集中产业园)和胡志明市(光中软件城)。
太阳能和风能,主要原因:(1)越南的地理位置和气候为太阳能和风能产业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2)67%的陆地适用于太阳能电子光伏系统;(3)很多沿海地区和山区都可以建风力发电厂;(4)越南每年有2000-2500小时的日照时间,是全球日照时间最长的国家之一。可投资地点:越南中南部沿海地区和中部山区。
高端酒店和旅游业,主要原因:(1)旅游业是越南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在2016年,旅游收入为93亿美元,预计在到2027年,旅游业的收入将是2016年的两倍;(2)2013年-2016年,越南的高端酒店(四星级和五星级酒店),增长了20%。可投资地点:河内、胡志明市。
五、投资越南面临的风险
ICC-iCover平台专家分析,当前,越南社会相对稳定,治安总体良好,恐怖活动风险较低,不存在针对外籍人士的重大安全风险,但摩托骑手飞车抢劫、入室偷盗、诈骗等刑事案件时有发生。越南在人力成本、税收优惠政策、发展势头等方面均有利于投资,但目前越南仍面临的主要风险包括:社会治安风险、法律与合规风险、排外风险、自然灾害风险、公共卫生安全风险、潜在恐怖活动风险等。
ICC-iCover全球安全研究信息数据库显示,2018年8月29日,越南9月2日国庆日前夕,越东部平定省(BìnhĐịnh)首府归仁(Qui Nhơn),当局逮捕一名从柬埔寨入境的被越当局定性为恐怖组织的“越南改革党”(ViệtTân/VRRP)成员,并在其住所查获7支枪与500发子弹。当局怀疑该疑犯策划在越南境内发动恐袭,该指控遭“越南改革党”否认。8月22日,越南最大城市胡志明市(Ho Chi Minh City)当地法院对于2017年4月策划实施炸弹袭击的被定性为恐怖组织的“越南临时国民政府”(PNGV)12名成员判刑,其目标包括胡志明的新山一国际机场(Tân Sơn Nhất International Airport,SGN)以及同奈省(Đồng Nai)首府边和(Biên Hòa)的警察仓库。当局还怀疑该组织于2018年6月20日在胡志明市平新郡(TânBình)对警局实施炸弹袭击,爆炸造成至少3人受伤。
2018年6月10日,越南首都河内(Hanoi)、最大城市胡志明市(Ho Chi Minh City)、芽庄、岘港等地发生非法聚集,反对近期越南国会拟审议的《关于云屯、北云峰、富国特别行政经济单位法》(草案)部分内容,抗议3个新经济特区开发草案被外商支配、以及网络安全法草案将给予政府更多打击网络异见的权力。其中,越南河内示威者打出“土地不租给中国,一天都不行”的口号。示威人群与警方发生对峙冲突,河内10余人被捕,其他城市示威均遭驱散。越南境内各地示威热点敏感地区包括:河内,歌剧院、还剑湖、李太祖雕像周边;胡志明市,圣母大教堂、Nguyen Hue步行街区、Hoang Van Thu公园周边;芽庄,歌剧院广场、Tran Phu路周边;岘港,Tran Phu路区域、Bach Dang路周边;广治省,东河市歌剧院周边;同奈,AMATA广场、边和市Vincom与Tan Phong路周边。
同时,越南政策法律透明度不高,法律基础相对薄弱,政府部门行政效率低,执法不严和政府干预行为难以消除,给中越经贸关系造成一定负面影响。2019年1月,越南工贸部颁布关于对中国制造的铝、铝合金或非合金铝、铝棒材及铝型材产品启动反倾销调查的第33号决定。
此外,中国企业在越南投资的主要问题,将面临较大的环保压力。目前,据越南顺化经济大学国际关系处主任Pham Xuan Hung教授称,越南70%的中国投资项目是矿产资源的开发、钢铁、水泥和铝土矿。这些项目对环境的污染非常严重。中国投资者在环境问题上的声誉不佳,比如,越南平顺省永新燃煤发电厂对周围的居住环境污染较为严重。所以,如何控制投资对环境的污染,以及新科技的应用,是中国企业进入越南市场时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
另外,越南的贸易及交通基础设施仍较落后,产品配套能力低,交通运输、电力供应等方面欠缺,制约制造业发展;物流业整体竞争力仍较低,物流费用较高;劳动力虽丰富,但缺乏有技能的熟练工人,近年来,在通胀压力下,越南罢工潮愈演愈烈,成为外国投资者在越南面临的突出问题之一;越南缺少资金投资对接“一带一路”的基础设施项目。
六、最新投资风险应对建议
当前,中越投资合作主要问题包括:一是在越中资企业地域分布不均,主要集中在越南北部边境省份、河内及周边地区,中部和南部省市相对较少;二是赴越投资人员成分复杂,素质参差不齐,有待进一步加强;三是对当地法律法规了解不够,融入当地的意识有待加强。建议中国公民赴越开展投资合作,一是要充分了解并尊重越南法律法规和风俗习惯;二要严格遵守相关法律规定,在此前提下开展各类生产经营活动;三要注重融入当地社会,将企业自身发展与当地社会经济发展紧密结合,主动履行社会责任,开展公益慈善活动;四是积极参加越南中国商会活动,随时关注驻越使(领)馆和中国商会发布的各类信息,同时注意日常言行举止,自觉维护中资企业和中国公民的良好形象。
虽然越南在资源条件及政策措施上有诸多有利条件,但不能忽视投资环境中的风险因素,主要为越南当局素来政策多变,法律法规、政策透明度低,人为操作因素很多;越盾兑美元大幅贬值,人民币兑美元不断升值导致中国企业面临双重汇率风险;越南劳动力丰富但素质较低,在高通胀压力下,越南罢工潮近年愈演愈烈,这些风险均可能成为中国企业投资越南的绊脚石。
ICC-iCover平台专家建议驻越南各地,尤其是首都河内、胡志明市、芽庄、岘港等全国各中心城市以及经济特区周边地区,中方人员在近期“特金会”前后敏感时期与未来数月,应谨慎或避免前往敏感地区,密切关注当地媒体报道,提高警惕,远离人群聚集场所,注意安全防备,留意驻地周边异常情况及可疑人员,适当提高随行安保等级,避免谈论社会、政治矛盾敏感话题,减少在国会、法院、政府大楼、军警服务设施、露天市场、大中型公交中转枢纽、酒店、大型购物中心、文体娱乐场所、高档餐厅等人群拥挤公共场所的逗留时间,如遇民众集会、示威游行群体,应迅速撤离,以免遭受影响。中资企业应注意防范政府违约风险,慎重选择当地合作企业,加强风险管理,做好本地化,尊重越南习俗,遵守当地法律与合规,并注意当地可能的罢工抗议、土地纠纷、环保纠纷、知识产权纠纷、示威冲突、排外骚乱、自然灾害、暴恐活动与局部社会动荡风险。同时,应严格遵循越南军警部门及当地政府有关禁令,并听从当局发出的最新指示行动。